3.02.2008

Faber-Castell的完美主義



Graf Von Faber-Castell「完美鉛筆」。(連震黎攝)

秋風中的哈得遜河,渡輪靜靜地環繞著曼哈頓島,當船行駛過下城時,導遊請我們想像島上曾經存在的那條天際線,他回憶著911當天自己是如何在船上看著漫天煙塵的雙子星…除了引擎聲外,船上來自各地的記者們無言地聽著這個紐約人的故事,「他說得真好。」身旁的德國人Peter打破了我們之間陌生的沈默。

Peter留著令人映象深刻的兩撇蹺鬍子,沒有經歷過大戰的他,和絕大多數的德國人一樣,好像生來就懂戰爭的深沈,但蹺鬍子Peter的幽默感卻是獨一無二,從來不認識台灣的他,我們的對話是這樣開始的:「台灣是什麼樣子?」「台灣是一個狹長高聳的小島,所以我們總是斜斜地站著,像比薩斜塔那樣。」「難怪妳在甲板上看起來很穩。」就這樣,友誼和笑話像是滾雪球似地持續長大,總在世界不同地方見面的我們,聊文化差異像在演喜劇,更多的是對彼此通俗生活的善意與好奇。

德國人?初看就像德國的設計,硬梆梆、沈重而嚴肅,精確得像字典(Peter說「我們德國人就是愛解釋,像編字典一樣的嚴謹。就算介紹香腸也不例外。」);但真正認識了,才發現他們對真理、規則、平衡的執著,卻是極致的浪漫。浪漫?是的,固執地追求「完美」是多麼浪漫的想法啊!

德國最古老的筆廠輝柏(Faber-Castell),家族傳人Anton Wolfgang伯爵曾經從30米高的古堡上,將手中144支鉛筆扔出窗外,而落在柏油路上的鉛筆卻沒有一根斷裂;當環保意識還沒像現在這樣全球延燒的70年代,伯爵便決定在巴西進行造林與熱帶雨林等保育工作。一支小小的鉛筆,對數位時代的人們或許不再重要,但為了人生第一次執筆、學習寫字的孩子、或愛咬筆桿的人們而言,卻是重要的,很早開始,他們就堅持使用無污染水性漆等原料,塗覆鉛筆與製造筆芯。

被扔下古堡的深綠色9000系列鉛筆,他們所制訂的標準筆芯軟硬度規格,早為世人所熟悉。還有一支「完美鉛筆(The Perfect Pencil)」,將削筆器、橡皮擦與鉛筆結為一體,要讓你與「完美」的伴侶,隨時隨地素描、寫字,完成各種生活旅程(我的經驗是在開車等紅燈時玩數獨最適合)。

輝柏製造的鋼筆筆尖被書寫時會有種粗獷的確切感,讓人真切地感受書寫的存在,絕非輕滑平順地含混將意念帶過;他們愛用筆的祖先:樹,打造除了鉛筆之外的各種筆身,也打造出了不同於其他筆廠的生命感,好像堅持要讓人記得曾經拿起鉛筆描繪世界的那份單純喜悅,也浪漫到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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